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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起床,村头的那棵大树下就聚满了人,
大家围成一圈,都在讨论着昨晚发生的恐怖事--发现了一具尸体。村里的活宝儿二狗子是第一个发现这条新闻的,他说自己半夜三更去山脚下捡野菜,然后在草丛后面撒尿呢。说来也怪了,那天月亮特别亮,他就在那儿巴巴尿着,眼睛一瞥,突然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从土堆里伸出来,吓得他差点没尿裤子。
我站在人群里,听着二狗子绘声绘色地讲故事,他的描述让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更多细节。这时候,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一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家伙会在深夜里跑去挖野菜。
二狗子越说越激动,他说:“我当时吓得大叫起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退散!”他边说边比划着,表情十分滑稽。这时候,有人喊道:“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村长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辈和一群官差走了过来。这已经是半个月来我们村子里发生的第三起命案了,受害者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死得惨不忍睹,脑袋里面的东西都被掏空了。这可把村民们吓坏了,各种关于山妖精怪或者鬼魂作祟的谣言满天飞。
我对这些谣言保持怀疑,因为我心里清楚,凶手肯定就在我们中间。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捂住嘴巴,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村长一出现,二狗子立马安静下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村长发表了一通讲话之后,开始在人群中巡视,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明显亮了一下,然后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徐秀才,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现在急需你帮我们写一份状纸。”我礼貌地回答:“王大伯”。
作为村里唯一当过秀才的人,我当然得肩负起这个重任啊。沿着回家的路走去,田间的美景唤起了我刚搬来这个村子时的那段记忆。初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农田和绿树,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这位原本的主人因为亲眼看到了血腥恐怖的案发现场,回到家里就开始魂不守舍,最后竟然生病去世了。等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正注视着我。我只好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桃花,你怎么过来了呢?”那个小女孩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害羞地把一篮子野菜递给了我:“清舟哥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哦。”说完她赶紧把篮子塞进我手里,然后转身就跑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呆立在那里。“我……这……”我只能看着自己手上的野菜,心里一片茫然。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我突然想起她曾经很认真地跟我说过:“清舟哥哥,你放心吧,我会挖野菜,保证能养活你。”这份深情厚谊真的让人感动不已,她挖野菜只是为了养活我,连王宝钏都应该向她学习。就在这时,徐母从院子里探出头来,示意我家里有客人。我走进屋里,看见田双儿正站在桂花树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身材苗条,头上只有一朵小白花,脸蛋漂亮极了,眼睛又大又亮。这么美的女人,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的。我忍不住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朝我微微一笑:“徐秀才,你终于回来啦,那我就先走了。”
看到她走过来,我赶紧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然后尽量低下头,避免和她有眼神接触。这个年代,大家都很注重避嫌,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什么麻烦事儿。
当她从我旁边走过的时候,好像是无意间碰到了我的胳膊,这个小动作让我觉得有点儿意思。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下意识地抽动鼻子闻了闻。
我眯缝着眼,盯着她手里的那把野菜看,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需要这些东西。
我很好奇她来我家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就问徐母:“娘,她到咱们家来是要干嘛啊?”
徐母扶着我走进屋里坐下来,叹了口气说:“她是来借点儿东西的,一个寡妇,日子过得挺艰难的。”
“哦。”我看出来徐母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徐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守寡,一个人把我养大,还给我提供了上学的机会,所以她肯定能体会到田双儿现在的困境。
说到田双儿,真的是命运捉弄人,她竟然嫁给了我们村里那个得了肺结核的王平。
当初他们结婚就是为了给王平冲喜,但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
结婚之后,王平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大家都以为冲喜真的有用,可是没过多久,
王平突然开始吐血,最后不幸去世了,田双儿就这样变成了王寡妇。
想到那个杀人犯可能还藏在村子里,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报官。
“娘,最近村里出了好多事,要不咱们去镇上舅舅家里住几天吧!”
“哎呀,还是别去了,毕竟那里不是咱们自己的家,而且明天还要请神呢,实在是走不开,等请完了神再看看怎么办吧。”
我想了想,觉得徐母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叮嘱她:“娘,那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千万别去那些偏僻的地方。”
“好了好了,孩子啊,你母亲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自己注意安全才是真的。”徐母宽厚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这话里面充满了慈祥。
“哎呦,是这样的,因为明天咱们村子要搞一个大型的请神仪式,所以我得赶紧把必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说着,徐母立马站起来忙碌开了。
一年到头呢,总会赶上这么一回,村里会举办一场超级热闹的祭祀活动。每天早上啊,全村人都要汇聚到一块儿,那种热闹劲儿啊,赶跑了这几天所有的烦闷。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锣鼓敲得震天响,舞狮队领着大伙儿往前走,小孩子就在中间乱窜嬉闹。我跟徐母也跟着人群一路小跑。
一辆红色的轿子里,放着一尊大神的塑像,四个人抬着它,就像是众星捧月一样往村里的戏台那边走。
到了地方之后,大神的塑像就放在特意搭的神台上面,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村民们一个个上去烧香磕头。
在那香火缭绕之中,我跟着徐母一起点燃了香烛。
这就是我们请神祈福的仪式,对面的戏台正好对着大神的塑像,晚上的时候戏班子还会演一出请神来看的戏,这场戏要连续唱三天呢。
等到夜色降临,我们就搬着木板凳挤进看戏的人群,这种热闹程度啊,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可是呢,这热闹的景象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早晨,村民们惊讶地发现,那个神台上的大神塑像居然不见了!
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吓傻了,村民们全都围在空荡荡的神台下面,我看着那个空出来的位子,心里也是一阵发毛,这大神的塑像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村民们对神明的敬仰可不是假的,肯定没人敢随便动大神的塑像,再说,偷走了大神的塑像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无尽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咱们是惹毛了哪个大神了吧?居然就这么跑掉了,村子也不再受到庇护了呢?”王大爷弓着腰,咬牙切齿,说话时口水乱飞。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刘奶奶头发花白,满脸愁容,一边拍打自己的大腿,一边唉声叹气。
“得赶紧去找王三叔过来,让他给咱们算算看,咱们村子最近究竟是招惹了哪路神仙,怎么会这么倒霉!”
村长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命令手下人去把刚从外地回来的王三叔找来。
王三叔来了之后,也没能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只是指了个方向。
于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开始像蚂蚁搬家似的到处搜查,寻找那个消失不见的神像。
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原本要去镇上的计划又得往后推延了。
对于整个村子来说,这可是件大事,我也跟着大家一起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我走到了村子边上的竹林旁边,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探了探。最近村子里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让我也有点胆战心惊。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之后,我正打算回去,突然听到了竹林里传来了田双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田双儿和桃花一块儿走了出来,看到我之后,桃花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笑嘻嘻地朝我跑过来。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她们俩,我真是想躲都来不及。
在这周围十几里的地方,秀才可是稀有动物,原主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
“清舟哥哥,你吃的野菜吃完了吗?要是吃完了的话,我再去给你挖点。”桃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只能挤出一丝微笑,赶紧婉言谢绝:“真的不用了,谢谢桃花妹妹,挖野菜实在是太累人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挖野菜嘛!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时感觉头都大了,这样下去别人肯定会误以为我在欺负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
桃花自幼便失去了母亲,她在难产中离世,而父亲也在她三岁时因意外去世,她与奶奶相依为命。
田双儿见此情景,便上前劝解:“徐秀才,就让她挖些野菜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收下吧。”
我有些局促地打了声招呼:“嫂子。”
看来只能等有空时,让徐母送些东西去她家作为补偿了。
我最终无奈地答应了。
全村人忙碌了一整天寻找神像,直到傍晚,这件荒诞离奇的事情才得以真相大白。
据徐母所说,神像是在村尾的一间破屋中被发现的,这一切都是王有德所为。
徐母一边叙述一边咒骂王有德:“这个人真是缺德到家了,做的事情都是那么缺德,还叫有德,真是糟蹋了这个名字。”
“娘,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缺德的家伙,就因为村里请神那天他回来晚了,没吃到祈福饭,就心怀不满,这种人真是的,自己不早点回来,跟神仙有什么关系!这真是无妄之灾。”
我听后眉头紧锁,难以理解,原来王有德因为记恨在心,半夜将神像偷走并丢弃在村尾的破屋里。
这种行为,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吗?
这件事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当提起,人们都会骂上几句王有德,这个缺德的家伙,说他亵渎神灵,死后必将下地狱,必将遭到报应。
“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吗?那家伙真的太王八蛋了!村里有次请大神的活动,他明明迟到了没吃到祈福的食物,居然就记恨在心,这种脑残你见过几个?自家回来晚了还怪神仙,真是无药可救的家伙。”
这段话让我听得直皱眉,根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会干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据说,这都是因为王有德心里憋着火,夜晚时分偷偷摸摸地把那个神像给偷走了,然后扔进了村子后方那个废旧的房子里面。
听到这么荒唐的事情,做为正常人来说,这么离谱的事情谁能理解呢?
这个事件成为了全村人都在议论纷纷的话题,大家每次提到都会狠狠地骂王有德一顿,说他对神灵不敬,以后肯定会遭报应,死了之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受罪。
最后,村民们一致决定要重新塑造一个神像,做成一个两米高的铜像,防止以后还有人敢打神像的主意。
我和徐母商量好了,明天早上我们俩一起去镇上。深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口渴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水可以喝了。
我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走到客厅想要倒点水喝,为了不让徐母担心,我没有点灯。
突然之间,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心里一阵紧张,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有个人影。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是马上冷静下来,借助月光我看清那是个男的。
我赶紧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躲在窗户后面。
就在我准备拼尽全力反抗的时候,那个影子却悄悄地离开了。
等那个影子彻底消失不见了,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墙上坐了下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的紧张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整夜我都不敢合眼,守在客厅里,生怕有人再次潜入。
就在我勉强支撑到凌晨时,一阵寒意袭来,窗外似乎有人影掠过。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望去,却与一双空洞的眼睛对视。
我的汗毛直立,内心狂呼救命!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仔细再看,那身影竟酷似王平!我守夜竟守来了鬼魂!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仿佛察觉到我能看见他。
我强忍着恐惧,颤抖着走向客厅的神像。
见我此举,他忽然飘然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这一夜的紧张让我疲惫不堪。
我不明白,与王平无冤无仇,他为何在我家门口徘徊?
难道只是深夜无聊?
熬过一夜,天终于亮了,我打着哈欠,双眼通红地回到房间。
我决定,这村子不能再住下去了,我这倒霉的命运。
一大早,我给村长交了修缮神像的钱后,立刻拉着徐母赶往镇上。
必须迅速解决这件事,一想到昨晚的鬼魂,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恶魔留在村里,每多一天,大家就多一份危险。
安顿老人在我舅舅家里之后呢,我赶紧就往县城衙门那儿赶去啦。到了衙门前,我把那个嫌疑人躲在哪里这事儿给衙差们汇报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跑回舅舅家,心里头热切期盼着衙门能快点抓住这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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